醫生摘下口罩,「手術成功,後續情況需要觀察。」
江子矜鬆了口氣,「多謝陳醫生。」
「住院費到期了,你有時間去交一下。」
陳秀麗被送去了病房,麻藥還沒過,她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。
看着母親頭髮漸漸稀疏,江子矜一顆心搖搖欲墜。
母親是她唯一的家人了,若是母親……
她不敢想。
深呼吸一口氣,江子矜出去交住院費。
路過婦產科的時候,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男人身着黑色西裝,五官冷硬,周身透露着拒人千里的疏離,幽深的瞳眸深不見底,眼角下有一顆痣,眉眼間一片涼薄。
一女人挽着他的胳膊,一副小女人的姿態。
男人低頭看向女人的時候,向來薄情的眼眸也布滿柔情。
江子矜僵在原地,全身血液逆流。
這就是他說的開會?
連着一周不回家,霍燼夜就是在陪這女人?!
全身細胞都在叫囂:衝過去!撕爛這小三的嘴臉!
江子矜終究是沒有撲過去。
這種事不風光,她不想成為笑話。
霍燼夜拉着女人的手從她身邊離開,擦肩而過,男人竟未看到江子矜。
倒是他身旁打扮精緻的女人注意到了江子矜,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,挑釁的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肚皮。
一切盡在無言中。
江子矜用盡全身力氣支撐着身體。
那對狗男女的身影剛消失在視線中,身體就失了力氣般癱軟在地上。
調整好情緒,江子矜去病房看了母親,拖着滿身疲倦回家。
剛進房間,就被一股重力拽了進去狠狠的摔到床上。
藉著月光,她看清了男人眸中一片猩紅。
霍燼夜一句話沒說,直接去扒拉她衣裳。
他每次都是這樣,不打一聲招呼……
江子矜躺在床上像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。
腦海中驀地想起醫院看到的場景,她心臟一緊,突然抱住身上的男人。
「我想要個孩子。」
男人動作一頓,冰冷的嗓音化作冰錐刺入江子矜心臟。
「痴心妄想。」
「想利用孩子拿捏我?江子矜,別妄想了,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!」
「我不配,那個女人就配了?」江子矜痛苦的閉上眼,兩行清淚無聲滑落。
「什麼?」霍燼夜愣住。
這女人又在胡說什麼?
「我來例假了。」江子矜冷着臉推開霍燼夜,嘴角掛着諷刺的弧度,「霍總還是去找能配得上你的女人解決吧。」
她瞥了眼霍燼夜身下,那一眼,竟讓霍燼夜身下一涼。
男人冷眸眯起,「江子矜,你發什麼神經?」
母親病重,婆婆小姑諷刺欺辱,丈夫還……
江子矜全身疲倦,眼眶乾澀。
她深呼吸一口氣,壓着心口的委屈煩悶,反問:「白天你跟誰在一起?」
「你問這個做什麼?」霍燼夜很反感這種質問的語氣,轉念想到江子矜可能是因為他最近沒回家鬧情緒,還是答道:「客戶。」
客戶?
呵,哪個客戶需要霍燼夜陪着去看婦科?
江子矜失望的呼出一口濁氣,扯過被子將自己包裹嚴實閉上了眼。
霍燼夜只覺得莫名其妙,胸腔堵着一口氣,黑着臉去沖冷水澡。
約莫二十分鐘後,江子矜聽到「砰」的一聲,霍燼夜走了。
是去找那個女人了吧。
這三年她盡心儘力扮演好霍家太太,換來的卻是他的背叛。
果然啊,不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。
若她孑然一身,定然有全身而退的勇氣,可她還有母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