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東來從兜里掏出一部手機,邊換電話卡,邊淡淡地道,
「我只是在想,我這麼帥,怎麼會被他們傳為怪人呢?」
其實召喚鎧甲的短訊驗證碼根本不是與坊間流傳的那樣,誰都能收到,最重要的是這個名為戰鬥之心的芯片,然後還需要下載一個專門的軟件,聯繫基地,發射信號源,才能完成鎧甲合體。
當然,手機品牌的好壞也有一些影響。
召喚者的體質,跟各大基地能量礦源的匹配程度,更是尤為關鍵!
坊間流傳,畢竟是有些過於神化了,除此之外,也還有很多不詳實的地方。
不過,現在這些根本不是重點。
王東來,一句話直接把大家干懵圈了。
她們想過很多回答,但是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。
啊?不會誇你兩句你就真當自己能和俠情滿天的鎧甲戰神相提並論了吧?
還裝模作樣的換電話卡?你真以為當著我們面換個電話卡,就能冒充鎧甲戰神了。
要知道每套鎧甲都是各個國家的國之利器,為了保證召喚者生活不受影響,他們的身份都是絕對保密的,召喚者更不可能自己嚷嚷着自己是鎧甲戰神。
再說,以他們對王經理的了解,平常撿垃圾撿到人家不小心扔錯的藏着私房錢的舊鞋,都會到處顯擺好幾天之久,若他真是鎧甲召喚者,他能忍到今天,才透漏出來?
現在看到大家崇拜這個銀鎧戰神,他就膽敢冒充,反正也沒人能驗他的真假。
她們翻了個白眼,不禁有些無語。
果然自己就不能以對待通常人的看法去思考自己經理,整天胡吹一氣,沒個正形。
再說人崇拜的對象總有個對比,雖說這王經理再有錢再厲害,不過卻也就是世俗界的成功人士,可是與他們眼中的那個拯救世界的鎧甲戰神也是不能相比的。
僅靠兩句言語,便可以不戰屈人之兵,逼得那眼獸自爆遁走,這得是怎樣的氣魄啊。
看來自己世界裏能夠遇到的「真命天子」也只是凡人啊!想到這她們也有些興緻缺缺。
女人嘛,總是幻想自己的王子是可以為自己屠盡眼獸,守衛世界的戰神,
即使是yy對象,也總歸比一個世俗界成功人士好,只可惜這樣的人不是她們能夠企及,就算yy,她們也沒有對象!
她們當然能夠yy王經理是雙身份的大俠,但是如果大俠自己yy自己就有些油膩了。
這就好像你喜歡你的愛豆,他說沒有啦我也是和大家一樣的普通人啦,大家就更愛了,但是愛豆說,是的,我就是與眾不同的男神,那就有點噁心了。
不過,她們感覺,王經理終歸還是經驗更加豐富一些,她們問道,「你說究竟是怎樣厲害的人,可以把早上那場浩劫給阻止了呢。」
雖然有點油膩,但是還是能夠繼續把天聊下去。
婷婷插嘴分析道,「是不是之前就做好了阻止,我聽說那眼獸是屬於能進化的特殊魔鬼魚,屬於眼獸當中比較高階的序列,
可是極為狡猾,不會光明正大地出現,可它今天早上的時候,吸吮毀滅時鐘時間一次吸收了那麼多,就彷彿是迫不及待療傷一般,
又加上那銀鎧戰神所說的話,好像對其很了解一般,連它的進化序列都知道,
我猜那位銀色鎧甲戰神應該是提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,不然的話也不會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話,便解決了眼獸,那麼快的就把時間增加回來。」
王東來聽到她們這麼說,神色複雜,看來這有着毀滅時鐘高懸的生活人們已經習慣了,連這些小年輕都已經有了對毀滅時鐘時間撥回的推斷。
這樣的生活,對她們來說,可以說是太不公平了,她們本是該放肆青春的時候,可卻整體需要關注生存環境變化。
不過,目前也別無他法。
只能陪她們互相取鬧,肆意享受安全區間里的時光。
或者,可以給她們多透露一點關於眼獸的信息,好讓她們能夠在這危機四伏的世界,多一分自保的能力。
如果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,王東來總是這樣,即使自己過的百般不易,但卻總只為身邊人着想,只把自己的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咽。
即使追求真相之路如荊棘一般把腳扎得稀爛,追求進階的奧義如同冰冷刺骨幽暗深長的海下迷宮,他也要繼續拖着這偷來的十年苟且生命,千瘡百孔的毅然走下去!
這也許是當兵時在那個男人身邊培養出來的好習慣。
我的生活已經夠不開心了,不妨讓身邊人開心一點,世界以痛吻我,我報之以歌!
想到這,王東來也是笑着道,「婷婷說得對,我昨天就是這麼做的,先把它打的滿地找牙,今天再讓它見了就逃。」
聽到這,眾女一臉驚訝,不是吧,又來?
這你也敢認?
牛啊你!
不愧是經理啊,臉皮就是厚。
要不怎麼說你能這麼心安理得的吃軟飯呢。
她們心裏悱惻了一番,已經對王東來的態度急轉直下,接下來卻立刻拍馬道,「哎呀,肯定是王經理,王經理真是太了不起了。」
她們知道,王東來儘管幽默多金,也男人味十足,可是卻也缺點十分明顯,那就是外強中乾,年紀大些,已經沒有了多少上進心,可卻還是恭維着他,老男人嘛,不就吃這一套。
再說,職場嘛,也只好這樣了。
王東來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因為愛說實話已經被「粉絲 」們心中無情地翻來覆去地鄙視了一番,看到她們這麼說,只以為大家初出茅廬,足夠好騙。
不過卻也擔心有些不好收場,雖然作為前輩,很喜歡在這些還未諳人事的小丫頭面前吹吹牛逼,不過難道只是開個玩笑的口氣,自己的身份就這樣暴露了?
看到王東來忘乎所以的樣子,幾個女人相互對視了一眼,皆是明白了同伴的意思,雖然馬屁要拍,
不過這時候卻也有心想捉弄一下連這種事情都敢吹牛皮的經理,因為這多少有些太油膩了,此刻她們心中竟然對王經理的崇拜有幾分跌落,她們笑着道,
「那王經理給我們講講昨天您是怎麼做才把時間撥回來的吧,」
「對啊,好想聽。」
她們相視一笑:小樣!這下看你怎麼編!
開一次玩笑也就罷了,可是你要是三番五次地胡鬧,抹黑我們心中的英雄,那可就別怪我們無情地戳穿你了。
要知道鎧甲戰神在與那些邪惡的眼獸戰鬥餘波極大,可是一般人根本不能近前的,更別說能把細節講出來。
完嘍,愛吹牛皮地油膩上司要出大丑咯!
……
「好,那我就好好給你們講講昨天我是怎麼撥亂反正,把毀滅時鐘的時間調回來的。」
也許是相信自己手下的人不會背叛自己,可以給她們多講一下眼獸的習性,也許是壓抑的太久沒有旁人傾訴,王東來笑了笑,卻是開口講了起來:
「話說昨日,跌跌撞撞,沒有路燈會被石頭絆倒,誤入小巷,容易遇到小姐姐招手,的夜。
暗紅色的天,飄着幾縷暗紫色的雲,一輪碩大的圓月如玉盤。
翠綠色涌動如深藍的江,一眼望不到邊的長橋,忽明忽暗的路燈桿上正站着一隻只有一隻金爪半個血眼的烏鴉。
它目不轉睛地盯着爪下那忽明忽暗、有着電流嗞嗞聲的路燈杆子旁,一個夾着公文包的禿頭中年人。
只見男人站在年久失修護欄處,望着下面暗暗流淌着河流,眉頭緊鎖,坑坑窪窪的臉皺着像一個苦瓜。
江水波瀾不驚,深邃的幽藍中竟有着淡淡的黃光,好似是小時候溫暖的家,無論什麼錯誤都能包容,無論什麼錯誤都能原諒,涼風習習,吹動着他禿頂上僅剩的幾縷秀髮。
他瞥了自己的公文包一眼,扔了下去;
他解下自己的手錶,扔了下去;
他脫下自己皮鞋,也扔了下去。
做完這一切,他深吸了一口氣,手撐起了橋上的欄杆:
「現在,我宣布,沒有什麼能阻擋我了!我李大年發誓。」
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高跟鞋「噠噠噠」地聲音,還有打火機「嘶拉」的聲音。
他想:腳步聲很輕盈,這窈窕的女人應該就在我的不遠處,打火機扣蓋的聲音很清脆,這絕逼是個有品味的女人…但現在這一切跟我李大年都無關了,既然我都已經決定跳河,那麼對這世間紅塵就不會再有留戀,他輕蔑地笑笑。
然後,他把撐在欄杆上準備躍過去的手鬆了松。
他沒控制住自己,還是忍不住向左方聲音來的位置看了一眼。